在《又熱又平又擠的世界》一開始,
們現在正處於一個歷史轉捩點上。
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我們不斷面臨各種挑戰:油價居高不下、恐怖主義威脅不減、全球暖化持續加溫、物價漲聲不停、全球人口激增、物種嚴重滅絕,再加上海嘯、洪水、乾旱等自然災難頻傳,世界失控的程度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與理解,從大自然、宗教、政治、種族、國家、經濟、工業及個人生存的每一個面向,都布滿危機。
《世界是平的》作者佛里曼最新出版的著作《世界又熱、又平、又擠》,為這種種現象找到了一個具有全球高度的解釋架構,從點到線到面,我們需要聆聽從系統性思考的角度,所做出的全新觀察,才能理解全球市場扁平化又遇上人口爆炸會有怎樣的後果,全球暖化如何帶來史上最大一波投資與成長機會,節能減碳跟恐怖主義、企業永續之間有什麼關聯,使用再生能源不只能增加工作機會、改善貧窮,還有助於挽救人類面臨滅種危機。
在這個歷史轉捩點上,面對各種挑戰,佛里曼說,我們需要一場綠色革命,重新界定綠色,讓綠色成為我們生長、創造、設計、製造、工作、教育及生活的方式。
從汽車、建築、家電、太陽能板、電腦晶片到電費帳單,從自然保育、身體健康、產品設計、城市競爭力到軍事策略,全世界各個角落會被捲入這場綠色革命的範圍之大,前所未有,超乎我們的想像。
這樣的綠色革命,是繼工業革命以來,最畢生難逢的大規模經濟轉型與投資機會,也會從根本,徹底解決整個地球與人類所面臨的各項危機。
當我們能用嶄新的眼光去看眼前的世界,我們會發現自己真是生逢其時,躬逢其盛,真正見識到最大的危機就是最大的轉機。
綠色不再只是節能減碳、愛護地球的舉動,綠色將會是個人、企業及國家的競爭優勢,不管是誰,只要能比別人更綠一籌,並持續保持下去,就會比別人過得更好、更長久,因為最好的員工都會說:「那是我想要工作的公司。」最好的學生會說:「那是我想上的學校。」最全球化的人會說:「那是我想要追隨的國家。」
光知道「世界是平的」還不夠,因為世界又熱、又平、又擠。
這一回,我們總算可以不用為了抹平的全球市場而感到恐慌,因為只要我們起身行動,綠色革命所引發的創新和商機,將帶來地球與人類雙贏的太平盛世。
世界又熱、又平、又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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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希均(遠見.天下文化事業群創辦人)
(一)市場機制的失靈
「戰爭」是人類二十世紀的夢魘,「能源危機」則是人類二十一世紀所面臨的最大挑戰,而這項挑戰由於市場機制的失靈使情勢更加惡化。
從經濟學理來推論,只要按照市場機制,價格的暴升或暴跌與供需的過剩或不足只是暫時狀況,透過供給者與需要者一段時間的調整,均衡的狀態就可以恢復。
如果人的生產與消費行為都是這樣的理性,且可預測,那麼世界就不會出現「石油危機」了。這也就是為什麼《誰說人是理性的》(Predictably Irrational)這本書引起了全球讀者的閱讀興趣。
事實上,油價不穩定的來源是:(1)需要增加太快,供給趕不上;(2)基於政治上的對抗、經濟上的壟斷等因素,石油輸出國不願意增加,甚至減少產量;(3)石油的替代品太少以及發展速度太慢,沒有發揮遏阻功能;(4)投機客在期貨市場上,有時興風作浪。
市場機制的失靈,把我們帶回到殘酷的現實世界。這就是佛里曼要撰述這本新著的重要動機。
(二)又熱、又平、又擠
佛里曼於2005年發表《世界是平的》一書後,再度獲得多項國際榮譽。做為一個《紐約時報》新聞記者與專欄作家,先後已獲得新聞界中最高榮譽的三座普立茲獎。他因報導中東紛爭,第一次得獎時年僅三十。
近三年來,幾乎他所有的論述、演講、訪談,已從人對人、宗教對宗教、國對國的紛爭轉移到人對自然、人對能源、人對子孫的掠奪。圍繞的大主題是:能源與環保。出現在他文章中最多的議題是「能源氣候年代」、潔淨電力、能源效率、資源生產力、石油輸出國的獨裁、徵油價稅、美國政府的無能、新興國家(如中國、印度)能源需求激增帶來的新挑戰。
對於本書的脈絡,可先做個簡單的理解。
首先,當前人類「能源危機」可以概括的包括:需求激增、供給不足、能源耗竭、替代品不足,因此每隔一段時期,便帶來油價的狂飆;另一方面在使用能源過程中,帶來了各種破壞氣候及生態的可怕後果。
因此,面對地球變熱、變平、變擠,產生了「需要面」的巨大改變之後,必須要設法在「供給面」採取對策。
這即是在書中最後一章,佛里曼借用美國戴爾電腦(Dell)創辦人提到的一個名詞:「再世代」(Re-generation)來鼓舞大家。「再世代」是指全球人類,不論年歲,共同努力於資源之「再生」(renewable resources)、「再用」(recycling)、與「再改造」(re-engineering)。
美國是今天的超級強國,中國是今天的另一個強國。書中的一個結論是:中國好,地球就會好(As goes China, so goes planet earth.)。在能源的這一仗上,中國人要爭氣!
在西方社會中,受人尊敬的公共知識份子,是有能力來推動一個新思潮與新運動的辯論。這本新書的主標題是:「又熱、又平、又擠」(Hot, Flat, and Crowded)。且引證書中一些數字:
(1)地球變「熱」了。除非人類採取措施大量減少二氧化碳,專家們警告:氣候變化「可能會帶來對空氣、海洋、冰山、土地、海岸線、物種等突發且無法扭轉的傷害」;「不在2012年之前採取行動,就會太晚,關鍵就在這幾年」。平均溫度即使只上升攝氏0.8度,就會產生重大的水災、旱災、熱浪、野火、冰融,及對動植物生存的傷害。
(2)地球變「平」了。因為技術快速發展(電腦、網路、軟體),冷戰結束,蘇聯解體,共同市場建立,貿易障礙減少等因素,使前所未有的全球人口,加入了全球化行列,形成了中產階級的崛起,也加速了對能源的需求,特別是新興國家(如中國)的需要激增。
(3)地球變「擠」了。1800年,倫敦是全球最大城市,人口100萬。1995年,世界上有280個城市人口超過100萬,超過1,000萬人口的大都市也有14個。
由於作者思維犀利,說理清晰,文字流暢,具有說故事的才能,全書讀來十分引人入勝。本書題材融合了經濟、政治、環保、科技、願景,讀後會使大部分讀者感受到正跟上了當前「綠能革命」的步伐,擴大了視野,增加了熱情,也會要求自己對「綠能革命」不能置身事外。
這使我想起三十六年前另一本重要著作:《成長的極限》(Limits to Growth)。那是1972年,此書出版後立刻轟動歐洲。當時我剛好在丹麥哥本哈根教書,講授經濟發展與國際貿易。
作者米道斯(Dennis L. Meadows)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擅長系統分析。與其他三位作者在書中做了各種模式的演算。模式是根據五個指標——世界人口、工業化、汙染、糧食生產與資源消耗——來估算經濟成長能否持續。書中悲觀的推論指出:人類如不採取各種補救與防禦措施,經濟成長就會面臨崩潰。這使一些人指責這群年輕的「蛋頭學者」是馬爾薩斯(1798年出版《人口論》)新幽魂的復活。
已近退休年齡的米道斯博士在2006年重溫舊著時表示,現在的情況比當年的生態破壞(ecological collapse)悲觀預測更糟:「自然資源的急速枯竭、汙染的增加、自然危害的頻繁、政治的不安定、油價的暴升、政府舉債的大量增加……。人類已經超越了警戒線,危機不是不可以避免,但是會愈來愈困難。」這位三十年前就憂心忡忡的環境科學家,現在已另有佛里曼來接棒了。
(三)「綠能革命」的推動者
佛里曼變成了世界舞台上一位耀眼的、自己任命的「綠能革命」推動者。他提倡以「綠色」變成「新的紅色、白色、藍色」(美國國旗的顏色)——象徵美國新願景。有《紐約時報》做傳播平台,他每週撰述二篇專論,產生了無遠弗屆的影響力。
新著的立論是建築在他提出的五個趨勢上:(1)能源與資源的供需失衡、(2)產油國的獨裁、(3)失控的氣候變遷、(4)能源匱乏(如電力)、(5)生物多樣性消失。他認為:二十一世紀能否安定,端視人類能否處理這些愈陷愈深的問題。
這位在明尼蘇達州出生的美籍猶太人,是一位具有相當愛國主義色彩的意見領袖。他極端擔心如果美國政治人物不能兌現三項承諾,美國將難以立足充滿能源危機的世界。這三項承諾是:(1)加速發展綠色能源;(2)美國不再是石油輸入國;(3)採取具體措施改善氣候暖化。
近來在美國新聞界受到推崇的一位新秀,是《新聞週刊》國際版總編輯薩卡里亞(Fareed Zakaria)。他出生於印度,受教育於哈佛,剛於今年出版了另一本著作:《後美國世界》(The Post-American World),書中最重要的論點是:十九世紀英國之衰退是來自經濟力量的衰退;二十世紀美國的衰退是來自政治勢力的衰退;二十一世紀將與美國並起並坐的是來自「其他國家的興起」(The Rise of the Rest),特別是指中國、印度、巴西、俄羅斯、南非等等。
佛里曼做為一個全球採訪的專欄作家,自然格外感受到這種來自東方社會帶給美國及西方世界的指責,試舉三個說法:
(1)西方認為他們是問題的「解決者」,實際上是「麻煩製造者」。他們的優越感與自私心,永遠是把自己的利益與享受放在第一位。
(2)要求新興國家的改善(從節約能源到性別平等),不僅在自己發展過程中全犯過,此刻仍在犯這些錯誤。
(3)占全球12%的西方世界人口,占用了地球上太多的能源、市場、財富及權力;其餘88%的人口還要不斷的接受西方的教訓。
面對這種指責,更使佛里曼要提倡「綠能革命」。因為它不僅創造各種商機,且會使社會更健康、更安全、更有競爭力。如果人類真能完成這一場經濟大革命,也就完全符合了「綠色行動」(Code Green)。
(四)石油替代的可能性
1970年代初第一次石油危機發生後,面對暴升的油價,沙烏地阿拉伯的石油部長亞瑪尼親王(Sheikh Yamani)警告石油輸出國家:「要記住:石器時代的消失並不是用光了石頭。」他擔心石油的替代能源會立刻出現。令人失望、甚至氣憤的是:四十年來這麼可怕的油價,居然沒有出現可以替代的能源,來終結「石油時代」!
一個重要的解釋是:油價的不穩定(暴升後的暴跌),無法使民間企業敢做長時期的研發與大規模的生產。專家估計石油輸出國平均生產一桶石油的成本約為10美元,而相當於一桶石油的替代品則在50–60美元之間。此即是說:石油輸出國隨時可以出手,使油價暴跌,封殺大規模替代品的生產。
科學家與企業家早就知道有來自「地獄」的燃料(汙染多)如煤、石油、天然氣;有來自「天堂」的燃料(汙染少)如太陽能、水力、風力、潮汐。那麼,為什麼企業家沒有做較佳的選擇?答案是:除了研發與生產成本,在美國這個石油產業壟斷的社會,還有政治上難以克服的障礙。它來自比科學家與企業家更聰明的國會說客(lobbyist)。他們有本領為了維護石油公司的利益,擋住任何能源替代的獎勵方案。
因此,佛里曼在書中建議:美國社會所需的能源政策,是要政府積極參與:訂定最低油價(price floor),企業才敢發展替代能源;提供誘因,企業才肯大量創新。政府要介入,但要讓市場機能與創投評估扮演主角,決定哪些企業的新投資會有利潤與風險。
(五)掀起另一波浪潮
做為一位舉足輕重的美國專欄作家,佛里曼充滿熱情,也充滿焦慮;所提倡的「能源節約」與「能源替代」的願景清晰,但又有各種無力感。看到美國國內石油利益團體的龐大勢力,各種替代方案之難以推動,他「天真」的指出:讓美國變成「一日中國」——以無比的中央集權來訂定所需的新能源政策,然後第二天又再變回美國。他希望「紅色」中國(Red China)也要變成「綠色」中國(Green China)。他希望中國從追求經濟成長的優先,轉變成追求綠色成長的優先。
書中充滿了令人警惕的論點:
‧企業走向綠色革命是增加競爭力的一種機會,不是增加成本的一種壓力。
‧近年去中國,看到那邊的汙染,發現人民講話是愈來愈自在,但是呼吸卻愈來愈困難。
‧沒有痛苦的「革命」,不是革命,是「派對」;追求的是綠色「革命」,不是綠色「派對」。
‧在能源節約上,唯有改變現狀,才能維持現狀。
‧人類正如在水缸中被加溫的青蛙,務必要及時設法跳出能源危機。
‧美國要維持其領導地位,必須要在能源節約與開發上領先。
我相信這本新著會掀起另一波全球能源革命的新浪潮——尤其在美國與中國。佛里曼最大的希望或許是:經過大家的參與,能將「綠能革命」,從難以落實的僵局,變成「擋不住」的主流,徹底改善二十一世紀人類所面臨最大的危機。
- 留言者: 懶惰~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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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 2008-10-31 21:57:14
「能源危機」則是人類二十一世紀所面臨的最大挑戰
「能源節約」與「能源替代」在美國專欄作家,佛里曼的提倡下:
1.指出:讓美國變成「一日中國」以無比的中央集權來訂定所需的新能源政策
2.他希望從追求經濟成長的優先,轉變成追求綠色成長的優先
3.訂定最低油價,企業才敢發展替代能源
國201 34 游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