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一觀點,曹遠徵首先指出,「我們已經不能從兩國關係來討論問題了,而是要以全球化視野來討論問題。全球秩序安排正在出現新變化,這是問題的深刻性。」
為什麼關稅無法克服美國的貿易逆差?曹遠徵解釋,「美元之所以能成為國際貨幣,是因為美國在國際收支中存在逆差;美國作為全球國際貨幣的提供國,它要履行國際流動性義務,它手上必須大量持有美元,才有可能維持國際貨幣的地位。美國的逆差是天然的,它不僅對中國產生逆差,也對其他國家產生逆差。只不過碰巧中國是它最大的順差擁有國,也是它逆差的主要產生來源。所以中美貿易順差局面,僅僅靠中國匯率升值是解決不了的,靠出口配額限制也是解決不了的。」
曹遠徵指出,「但是,中國的自主平衡已經卓有成效。2010年二十國集團(G20)首爾峰會的參考性指南要求,順差國經常項目盈餘和逆差國經常項目逆差不超過GDP的4%。所以你會看到,2007年,中國的順差佔GDP比重大概在10%左右。從那以後中國在不斷地擴大內需,2018年的時候,這個比重到已經下降至不到1%。在疫情期間因為中國的生產恢復得好,所以出口和順差又在增長,但目前也不超過2%。也就是說如果要求全球經濟再平衡,中國表現是最好的。」
另一方面,美國的貿易逆差卻始終減不下來。曹遠徵強調,「減不下來不是美國的原因,是美國作為國際貨幣的主導國,它一定是出現這種局面的。這就是為什麼川普要退群,退群就意味著美元不想再做國際貨幣,不想承擔國際義務了。只要美元是國際貨幣,它一定會有逆差。因為很簡單,如果沒有逆差,美國手上沒有美元,就是流動性危機了。2008年出現的問題就是:美國金融危機爆發,美元不能向全球補充流動性,全球的貿易幾乎做不下去了,因為沒有支付手段,沒有錢。」
曹遠徵總結,「所以,川普就職之後如果要推行去全球化的安排,它不僅僅是個關稅問題,它是一整套制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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