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有...可以逛......」,在三合院的廳堂門口,對著來民宿的房客熱情介紹可以去哪裡看看,個性爽朗的羅仕龍,為了活化家裡的老屋,辭去穩定的工作,創辦「羅屋書院工作室」,讓具有百年歷史的書院能永續發展。
田野間的三合院 羅屋書院
羅屋書院坐落在新竹縣關西鎮南山里的田野間,從南門崁下穿過南山大橋,便是上南片的羅姓聚落,由於上南片特殊的地形以及歷史發展,形成台灣少有的單姓聚落。在日治時期,南山大橋尚未建造時,交通相對不方便,於是羅家第十五世羅碧玉便規畫建蓋三合院,作為住家及教學用地,聘請漢學老師教書,直到1956年,關西天主堂落成後,學堂遷離,教學的功能才終止。
羅屋書院為一間三合院,舊名河背大樹下新屋,早期作為學堂用途。(林湘芸/攝)
羅屋書院原名為「河背大樹下新屋」,因為書院位在鳳山溪背面的新屋而得名。2009年,當時在台北工作的羅仕龍,看到關西鎮鄉土文化協會出刊的「牛欄河畔季刊」,內容詳實地記述關西鎮的鄉土文化。身為羅家第十九世的羅仕龍閱讀後覺得相當用心,便與協會聯繫,表示願意提供羅屋書院的空間,作為發展鄉土文化的場地。協會對這個提議相當有有興趣,並為曾經作為學堂角色的新屋,取新的名稱—「羅屋書院」。
放棄工作 活化老屋
過去羅屋書院是由羅仕龍父親輩維護。在羅仕龍眼裡,羅屋書院是一間很棒的三合院,不只擁有美麗的泥塑、彩繪裝飾,建築物上的石雕、木雕、磚雕,雕工也相當細緻,「希望這個老房子能夠永遠留下去。」羅仕龍的心底,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卻沒能付諸行動,直到發覺長輩們漸漸老去,考量房子仍然需要有人保存,又覺得有些事情,想做就要趕快做,加上協會進駐羅屋書院後,成立牛欄河劇團、舉辦關西藝術節,帶動當地藝文發展,掙扎許久,最後,在2014年,羅仕龍決定辭去原先的工作,回到羅屋書院。
羅屋書院梁柱上的石雕雕工精美。(林湘芸/攝)
放棄穩定的工作,毅然決然回到新竹,羅仕龍坦言,活化老屋是相當冒險的行為,因為維護老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老屋會老化損壞、樑柱遭蟲蛀、漏水等,首要面臨的問題,就是需要有收入來源,提供作為修繕老屋的基金。羅仕龍和長輩溝通後,期望未來房屋所有權與經營權能夠分開,藉由專業人士來處理營運的部分,所有權人退到第二線做監督。於是,在2014年9月,羅仕龍成立「羅屋書院工作室」,透過提供產品及服務作為收入來源,累積基金,修繕老屋,讓羅屋書院能夠永續傳承。
結合在地 發展客庄生活體驗
「我也沒想過我會當民宿老闆。」成立民宿並非羅仕龍一開始的想法,而是在工作室成立後,和夥伴討論羅屋書院未來發展時,有人提出創辦民宿作為收入來源。他認為這或許是階段性的發展方向,也有可能未來會一直經營下去,最後接受提議,將三合院內的三間房間改作為民宿。2015年3月21日,民宿正式對外開放,同時運用三合院的禾埕,舉辦活動,結合藝文空間、提供露營服務,朝向多方位的發展。
「傳揚善的文化與價值」、「發揚客家傳統文化與藝術」、「讓老屋活出新生命,振興區域發展」是羅屋書院的三大願景,現在羅仕龍與當地人成立藝術小鎮發展協會,結合在地,做區域性的整合發展,舉辦客庄活動,例如音樂會、客家食堂、關西輕旅行,讓遊客能夠體驗客庄生活。同時藉由每個月舉辦活動,結合在地的力量,例如舉辦「關西一四六生活日」,每個月第四周的禮拜六,在關西舉辦市集、音樂會、活動,活絡關西鎮。
家人 背後的最大支柱
決定回到羅屋書院活化老屋時,羅仕龍的家人擔心,但從未反對。在長輩的想法中,認為要發展應該到都市,羅仕龍的選擇,對他們而言,是一條艱苦的路,他也笑著分享,前幾天媽媽還對他說:「你這樣很辛苦!」
「如果老婆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可能還在臺北。」羅仕龍說自己是很幸運的,老婆和長輩一樣,都會擔憂他的選擇是否過於冒險,在溝通良久後,老婆願意支持他的決定,「否則我會非常痛苦。」一句話道破老婆的貼心。
過程雖然沒有得到家人的反對,但是「家人」也是羅仕龍選擇活化老屋時,唯一的遺憾。育有一子一女的羅仕龍,兒子現在就讀國小二年級,女兒讀幼稚園中班,辭去工作回到新竹,但老婆和小孩還住在臺北,只能夠每一、兩個禮拜回去幾天,陪伴他們,「我唯一的遺憾就是孩子還小,我少了很多跟他們相處的時間。」羅仕龍的眼裡,透漏一絲黯淡。
擇你所愛 最甜蜜的負擔
「我真的沒想過我會創業。」談到創業,羅仕龍說這是很有挑戰的,深刻體會到人生每個階段遇到每件事情,或許當下會覺得沒什麼,但既然面對,就好好去做。他也強調要努力學習,經驗累積後,未來就能成為幫助自己的工具。
另外,「認識自己」是羅仕龍覺得最重要的,也是影響他決定創業的原因之一,他認為雖然在現實生活因素考量下,做許多事情會受到限制,但真實去了解自己所想做或該做的事,在現實狀況中取得平衡點。「當這是你想做的事,面對問題跟困難時,會認為這是挑戰,勇於解決,但如果不是你想做的,只會覺得煩躁。」羅仕龍強調,如果可以選擇,不要欺騙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汲汲營營,是不會快樂的。
羅屋書院對羅仕龍而言,是「甜蜜的負擔」,他不諱言和過去相比,收入減少很多,也不能長時間陪伴孩子,但羅仕龍堅定地說道,「如果回到兩年前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相同的決定。」即使物質生活不比過去好,但經營老屋,讓老屋永續發展,讓羅仕龍的心靈感到滿足。2016-06-15 記者 林湘芸 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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