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家屬哭斷腸,沒想到一場颱風竟造成天人永隔的悲劇,天鴿狂襲澳門,導致8人喪命,活著的也得面臨停電停水的窘境。
當地居民:「(家裡是否還沒恢復供水),沒有啊洗臉都沒有水,怎麼辦?是不是當我們居民都死了?」
狠批政府辦事不力,許多澳門的民眾只能排隊裝消防栓的水救急,人家都沒水喝了,這家餐廳的員工居然還偷消防栓的水洗碗盤,更扯的還有這些店家,趁火打劫,2瓶礦泉水竟要價台幣560元,比平時貴了7、8倍,還有賣燒臘的攤商,一個便當直接翻倍。
香港遊客:「計程車漫天開價,平時只要100元的車程,現在要收600元。」
陸路交通漫天喊價,海運則是完全停擺,大批遊客就在售票大廳打地舖過夜,因為澳門外港碼頭接駁設施毀損,客輪停開,一幕又一幕的慘況隨處可見。
至於這名在淹水道路上,游蝶式奮力前進澳門男子,一度遭到網友恥笑,說要不要這麼貪玩啊?後來才發現他是為了要救人,反誇他英勇,一場颱風,一隻天鴿,在澳門引發奪命的災難,更曝露了政府治理和應變災禍的能力。
【天鴿襲澳門.採訪手記】澳門風災 光是窮與富的分界線
(編按:天鴿及帕卡吹襲澳門,《香港01》接連數天派出記者到澳門採訪,直擊現場情況。攝影記者林若勤於24日晚上抵達澳門採訪。)
林若勤憶述:「走到十月初五街,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一陣強烈的酸餿味撲鼻而來,滿街都是垃圾、塌樹和沖毀的雜物,市民用手機電筒探索,在街邊噴水池取水,用街喉沖身,水和電大概是窮和富的分界線。 」
攝影、撰文:林若勤
葡京賭場招牌沒有亮起但仍然燈火通明。(林若勤攝)
水和電是窮和富的分界線
天鴿襲港的翌日(25日)黃昏,筆者收到編輯電話要求前往澳門支援;立即收拾行李趕往碼頭,結果因為太多乘客延遲了兩班船。船上大多為大陸客,一張張興奮旅遊的臉孔,與自己早前十號風球下所拍攝到的「唔識死」追風人相貌重疊,澳門到底是什麼光景,我帶著疑問出發。
晚上十時到埗,看見招牌沒有亮但仍然燈火通明的賭場,五光十色的遊客區,只有堆放一起的塌樹成為颱風的痕跡,當時我還天真地以為情況不太壞。怎料徒步半小時走到十月初五街,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一陣強烈的酸餿味撲鼻而來,臭得令人作嘔。滿街都是垃圾、塌樹和沖毀的雜物,市民用手機電筒探索,在街邊噴水池取水,用街喉沖身,水和電大概是窮和富的分界線。
凌晨二時,我前往被海水淹沒的快達樓停車場頂替同事通宵留守,天氣悶熱加上滿地泥濘,想睡也睡不好,附近的居民同樣斷水斷電,年紀輕的還可以落樓乘涼,購買水和食物,年紀大的爬不到樓梯,只能吃乾糧等救援,後來接觸到一個伯伯更要用馬桶水箱的淡水泡麵充飢,食水則要靠街坊送贈。
消防員合力使用電鋸鋸開商戶閘門。(林若勤攝)
記者只能報道事實
等到早上六時,消防蛙人抬出一名死者,旁邊的警察卻阻止家屬認屍,他們情緒激動大喊:「你唔俾我睇,我點知係咪佢呀?」後來另一名失蹤者的朋友憂心忡忡走過來,兩眼通紅的他很禮貌地向記者打探死者特徵,但我實在幫不上甚麼,只能在稍後時間向消防員盡量代為查詢他問過的問題,記者可以做的就只有報道事實。
等到早上六時,消防蛙人抬出一名死者,旁邊的警察卻阻止家屬認屍,他們情緒激動大喊:「你唔俾我睇,我點知係咪佢呀?」後來另一名失蹤者的朋友憂心忡忡走過來,兩眼通紅的他很禮貌地向記者打探死者特徵,但我實在幫不上甚麼,只能在稍後時間向消防員盡量代為查詢他問過的問題,記者可以做的就只有報道事實。
特首崔世安提請中央,要求駐澳部隊協助獲准,逾千官兵隨即到城內協助救災。《香港01》在澳門現場所見,最少有四名解放軍官兵意外受傷或感身體不適。(林若勤攝)
港人幸災樂禍?
早上八時回到酒店小睡片刻,然後再出發回到十月初五街。垃圾依舊堆滿整條馬路,雖然解放軍已到場協助,但每一個居民都在談論風災,狠批澳門政府的無能,都在痛罵名人和網上無情的留言。與澳門人攀談時發現他們最討厭的一句話,是「今日澳門,明日香港」,覺得香港人幸災樂禍,「太政治化」。
香港人有否幸災樂禍我不肯定,至少我自己沒有這種想法。但究竟這場是天災還是人禍?一個城市遇上風災,滿地垃圾處理不了,要請軍隊解決;風暴預警系統失效,整個政府在風災期間被指完全失蹤,仍有多少停車場被浸沒的資料都不知道;救災人員被批評反應速度過慢,筆者在澳門兩日兩夜只見過一隊政府人員清理垃圾;甚至選擇性地拒絕部份機構的記者入境採訪,意圖掩蓋事實真相。這一切都是由平民承受,而另一邊廂各大豪宅、賭場和遊客區卻優先恢復供電供水,垃圾和雜物一早收拾好,不禁讓我想起二十多年前, 新彊克拉瑪依一個劇場發生大火,一位官員大喊「讓領導先走」導致288名學生死亡的悲劇。
無論香港人還是澳門人都應該思考一下,是否政府庫房「水浸」年年派錢,表面和諧物慾滿足,就可以不用談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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