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五國







中亞五國 

 

 

亞洲心臟,世界邊緣

撰文/林志恆(經典雜誌資深撰述)     攝影/周元楷(經典雜誌攝影)

 























伊斯蘭教齋戒月前的暮秋,正是中亞傳統結婚旺季,吹號打鼓的迎親隊伍,總是把大小城鎮鬧得通街山響。烏茲別克歷史名城薩馬爾罕(Samarkand)自是不例外,就在古城中心,帖木兒(Timur)雕像手拄寶劍,端座龍椅,虎目炯炯地盯著一對對新人魚貫前來,獻花、致敬、合照,然後在震天價響的迎親樂中,又目送一隊隊狂歡起舞的親友團迆邐而去。
尋找新英雄
蘇聯解體後,烏茲別克境內原本四處林立的馬克斯、列寧、史達林雕像,拆的拆、倒的倒,取而代之的,是或立、或坐、或騎馬、或射箭的帖木兒雕像。
十四、十五世紀之交,驍勇善戰的帖木兒,金戈鐵馬,氣吞萬里,繼成吉斯汗之後,靠著征服和掠奪,建立了一個以首都薩馬爾罕為中心的帝國,從中亞向四面八方輻射出去,領土遠達波斯、北印度及俄羅斯,而通往薩馬爾罕的路,被譽為一條黃金之路。在一個多世紀裏,帖木兒帝國的工商業和宮廷文化得到空前的繁榮。
「誰也說不準帖木兒是烏茲別克人、蒙古人,還是突厥人,剛好他的首都就在今天的烏茲別克境內,一個新的國家總需要意識型態上的英雄,帖木兒理所當然成了我們的民族英雄。」二十五歲的阿里,叨叨絮數這位從歷史精挑出來的新英雄。阿里就像大多數的烏茲別克人,一頭棕髮,一雙黑眼,兩道濃黑的臥蠶眉微微上挑,帶著一股粗豪的野氣,恰似帖木兒雕像;事實上,烏茲別克當局為了讓民眾更能接受這位國父,已經把擁有蒙古人血統的帖木兒,形塑得更接近現代烏茲別克人的模樣。
藉由古人來凝聚民族共識的,當然不只烏茲別克。才從內戰中復甦沒多久的塔吉克,推倒了列寧像,隨後在首都杜尚貝(Dushanbe)中心立起了一尊由二十一公斤黃金打造的薩曼尼(Samanid)雕像,用來紀念一千年前曾叱吒一時的薩曼尼王朝。
在哈薩克,首屈一指的文學泰斗阿拜(Abay)則是今天哈薩克人的精神領袖,這位十九世紀的詩人靠著翻譯和創作,把哈薩克語提升為文學層次,對於抵抗俄國文化侵略及傳承哈薩克文化功不可沒。政府當局不但把阿拜封為國家英雄,更為他蓋了一座巨大的博物館。
在吉爾吉斯,民間英雄馬那斯(Manas)更是家喻戶曉了,慶典裏,歌手少不了要來幾段《馬那斯史詩》,頌揚這位一千年前的吉爾吉斯克汗。馬那斯對吉爾吉斯人究竟有多重要?總統阿卡耶夫(Askar Akaev)就經常掛在嘴邊說:「馬那斯是我們精神的基礎,我們的驕傲,我們的力量,我們的希望……。」
一九九一年,蘇聯崩解,中亞地區也誕生了五個新的「斯坦」(stan,波斯語意為地方、土地)國家,分別是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坦、土庫曼斯坦。國家是新的,但民族卻是古老的,在中亞這塊土地上,這些民族早已活躍了數個世紀,甚至上千年。
向西方勢力靠攏
不論是選擇了政治領袖,還是文化界泰斗,想藉此文化復興也好,建立新的意識型態也罷,中亞國家有志一同地向歷史找答案,「無非是在俄國侵略、統治了近一個世紀之後,為中輟的民族文化傳承,追尋一份新的身分認同。」吉爾吉斯歷史學者卡希莫夫(K. Kasimov)解釋。
打從絲綢之路在歷史上沒落之後,中亞這塊地方就再也沒有在世界舞台上發光發熱過,直到二○○一年九一一事件之後,美國攻打阿富汗,中亞終於在聚光燈下獲得短暫停留。當戰事啟動,烏茲別克、哈薩克、吉爾吉斯、塔吉克紛紛讓渡出境內重要的軍事基地供美國使用。
「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軍力大舉進駐,在中亞史上,這是個重要的轉捩點。」《聖戰:中亞激進伊斯蘭教之興起》一書的作者拉旭得(Ahmed Rashid)提醒:「西元前三三四年,希臘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征服整個中亞,這是兩千多年之後,西方軍隊首次踏進中亞。」
一年之後,中亞向西方靠得更近了。烏茲別克總統卡里莫夫(Islam Karimov)公開呼籲:「為了中亞的安全和穩定,美國軍隊必須留下來。」
從烏茲別克首都塔什干(Tashkent),不難看出一些改變。這裏是中亞門戶,人口與台北市相當的第一大城,一九六六年大地震之後,蘇聯重建了這座具有古典殖民風格的城市,大方格網的直角街道,從市中心帖木兒廣場向四面八方輻射出去。表面上,它還是十分俄羅斯風格的,厚重的建築,巨大而冷漠的廣場,幽暗、嚴禁照相的地鐵轟隆隆在城市底下穿梭。私底下,西方勢力已經挾者強勢的軍力和媒體,悄悄走進市民生活。
一個深秋的週末夜晚,塔什干的街景一如往常,街燈晦暗、行人稀落,然而轉進一家位於地下室的餐廳,卻是兩樣情。才一進門,西洋流行搖滾樂撼人心肺,炫麗舞池潑霧流光,滿滿餐廳的男男女女,盡情狂歌熱舞。
在震耳欲聾的樂聲中,阿里和法哈德兩個二十郎當的烏茲別克青年,高聲談論著中亞、西方世界,談論著國家前途,談論著烏茲別克年輕一代的想法:
「蘇聯是我們歷史的一部分,不論好或壞,都改變不了,應該從過去學到教訓,讓未來更好。」
「這是個年輕的國家,只要年輕,就有希望。」
「西方勢力進來,相信對這裏的民主、人權都會有所改善……。」
反恐戰爭期間,阿里曾在美軍基地工作,一口流利的英語是向美國佬學來的,一條緊身牛仔褲,一副託友人從美國買回來的酷炫太陽眼鏡,除了那頭棕髮,那雙黑眼珠改不了,渾身上下,都沾染了些許的美式作風。
法哈德則是拿公費到英國學傳播,回國後在政府電視台工作,工作關係,原本對政府的言論管制有些許顧忌,然而話匣子一打開,從英國學回來的自由思想一股腦兒傾洩而出。
談話間,兩個人的俄語、英語、烏茲別克語輪轉自如,相較於同輩,他們的英語暢似流水,毫無羈滯。許多烏茲別克年輕人也趕著搭上說英語的列車,走在大街小巷,冷不防,就會碰到年輕的烏茲別克人操著生硬的英語,找外國人搭訕,對他們來說,英語是與外界接觸的一座橋粱,更是敲進西方大門的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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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留言者: 蘇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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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期: 2012-07-19 22:34:38
我是六合國中班41號的劉康同。看完這報導覺得很有趣,原來當初蘇聯解體後,中亞五國脫離列寧等共產英雄,自己再豎立起新的英雄形象,而當年雄霸此地的成吉思汗之子帖木兒就變成了他們的國父。也認識了所謂的中亞五國是烏茲別克,土庫曼,塔吉克,哈薩克與吉爾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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