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下／危城．圍城

敘利亞大城阿勒坡遭轟炸後滿目瘡痍。 路透

2016-08-20 04:13 聯合報 張佑生

從空襲後的斷垣殘壁中被救出的敘利亞男童，臉上滿是塵土與血漬，照片引起全球關注。男童驚恐的眼神默默地問了個一問再問的問題：何以致此？

危城不入，亂邦不居。敘利亞內戰打了六年，全國近一半人口往外逃，二百七十萬人在土耳其，一百一十萬人去了黎巴嫩，歐洲更是夢寐以求的天堂。阿勒坡的戰略地位被政府軍與反抗軍視為決定內戰勝負的關鍵，雙方打打停停，besieged（被包圍）大概是外電報導阿勒坡情勢最常用的字彙。圍城，讓阿勒坡變成危城。

是敘利亞，讓伊朗與俄國站在一起，反伊朗的土耳其，也拉近距離。有俄國空襲和伊朗撐腰的真主黨地面部隊支援，一度搖搖欲墜的阿塞德政權彷彿吞下還魂丹。阿塞德屠殺人民，罪無可逭，但這不是美歐要推翻他的主要理由；麻煩的是美歐與波灣國家扶植的反抗軍竟然和凱達組織連手，還有「伊斯蘭國」，敘利亞百姓成為這場代理人戰爭中最大的輸家。

「為什麼要殺人？」「殺人需要理由嗎？」電影「危城」的一段對白，或許說明了阿勒坡乃至於整個敘利亞的困境。電影描述民初軍閥肆虐，生靈塗炭。故事發生地名為「普城」，可視為普通人（everyman）的隱喻，發生的不是個案。從溺斃在海灘的亞藍到坐在救護車裡的歐姆蘭，敘利亞男童一再向世人提問，但沒有人能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