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國觀察到的精神文化,反思台灣的文言、白話之爭
文:蔡永傑
去年,我在首爾,在景福宮正門的世宗路上的光化門廣場,世宗大王銅像聳立在那,他像個親切、和藹的長者,溫文儒雅的端坐龍椅上,韓國人至今依然尊敬他,他代表韓國人的儒教思維,一個開明的傳統。
「世宗大王之所以受到韓國人的敬重,不只是因為他是位開明有為的英主,而且他發表了《訓民正音》,為韓國人民的知識普及做了重要的貢獻……」旅行途中,韓國籍領隊小趙以中文用心介紹著。
韓國人至今敬愛著世宗大王、李舜臣將軍(至少由我一個外國人的角度來看,是如此的),在世宗大王、李舜臣將軍的銅像下,不時有人和他們拍照,小趙的表情是自豪的、欣喜的;也許,他將兩位銅像視為真正的偉人,由衷敬佩他們。
回到台灣,我依然思考著韓國人的精神文化。小趙說:「韓國人約有50%是無神論者、25%是基督教、20%是佛教信仰,只有5%是儒教信仰;雖然如此,但儒教對整個韓國卻有深遠的影響,人們敬老尊賢、尊重長者……」看著遊覽車窗外手牽手規矩而走的韓國國小幼童們,我感到溫暖,然後沉沉睡去。
文言文究竟是什麼?有人認為是八股、是舊思維,應該要予以淘汰。
這想法我曾經贊同。那時我心想,胡適之當年努力不懈的推動新文化運動,與陳獨秀、魯迅、蔡元培等興起一次「反傳統、反文言、反儒教」的思想文化革新,這是多麼令人雀躍!感覺自己是時代下的革新者,將文言文再做一次革新。然而,參訪完首爾、釜山、慶州後,我的想法改觀了。
今年,走在慶州,這個韓國的千年古都,我感到迷惘。千年前,新羅第23代國王法興王建造佛國寺(約西元528年建造),留下這燦爛的遺產,而韓國人以一種尊敬自我文化資產的心靈,一次次重建佛國寺;即便,豐臣秀吉的鐵蹄曾經踐踏、摧殘她,但韓國人依舊一次次的修復,力求保存期最原始的文化風采。
而在文白之爭中,大家又以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舊傳統呢?
文言文的確有其腐朽不堪的地方,宋代學者趙與時在《賓退錄》中道:
讀諸葛孔明《出師表》不哭者,其人必不忠。
讀李令伯《陳情表》而不墮淚者,其人必不孝。
讀韓退之《祭十二郎文》而不墮淚者,其人必不友。
當時,我高中,看完以上三篇文章,只覺得無趣。不僅沒哭,還打了個哈欠,那我是不是該算個不忠、不孝、不友的禽獸?
也許,當年趙與時看完上三篇文章後,的的確確哭了,也許慟哭流涕、也許哀戚低鳴;宋室的積弱偏安讓這位文臣產生了「情感共鳴」,因此說出了以上的話語。
但,我卻對上述三篇文章沒有一點的「情感共鳴」,如果有,也是淡淡的、淺淺的……也許,高中老師說得對,必須等到自我年過半百、七老八十,對人生有一定的體悟後,讀之,方能有所領悟。
最近看了好幾篇文章,關於老師授課方式、文言文白話文比率等等,各方各執一詞,也都有他們的道理。有人說,現在讀方苞《左忠毅公軼事》實在太過荒謬,並說了那是無稽之談,分析得透徹有理,卻沒想到文章中所強調的左光斗的「視人之明」、「忠勇剛烈」之精神……當時,我讀完此篇文章,第一次,淡然無味;第二次,韻味漸起,直到看了第十次,我開始感佩起左光斗那面對晚明的政治黑暗,卻依舊不像閹黨屈服的精神,敬佩史可法死守揚州十日的忠魂;而這些,在我去故宮博物院參訪後,看著明代將軍的冑甲,一種思古幽情油然而生;對《左忠毅公軼事》的「情感共鳴」終於更加了解、且認同。
我不禁想到,今天如果文白之爭發生在韓國,小趙會以什麼看法看待呢?是去蕪存菁的保留?還是翻桌式的全數抹去,抹去一切自身曾經擁有的文化?還是謹慎思考未來的文化走向?
雖然不想談論到政治,但總覺得,課綱的廢立、文白之爭、台文中文之爭等,已經不是單單只是文學、文化的問題了;很大一部分,是關於「政治」,一個台灣和中國之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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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刪除曾經聽過李舜臣將軍和世宗大王的故事,韓國人的愛國心很強烈。我們總是在爭執課綱的廢立、文白之爭,可是仔細思考看它的背後,政治因素佔了很大的空間,台灣與中國的問題⋯ pu20120
回覆刪除韓國的流行文化越來越盛行了
回覆刪除普20337
刪除大家總覺得文言文無趣且不實用,但是那畢竟是我們的文化和歷史,如果我們不再學習文言文,那麼以後的我們再也看不懂史書了 pu20131
回覆刪除的確大部分的人覺得文言文十分的沒用,但是我們做為後代的怎能不瞭解先人的生活呢 J108 29 黃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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