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擠春運》中國產業轉型 越來越多移工「永遠回家」

作者郭慧 | 風傳媒 – 2016年2月5日 下午7:46

每年農曆春節前夕，在外工作的中國人，紛紛擠進長長的列車裡，準備回家過年。對他們而言，春運就像是無可避免的年度儀式。在這場儀式中，為了最後的甜蜜回報，你必須付出最大限度的忍耐。

然而，經過了漫長的旅途，當他們回家的時候，往往不只帶著自己的行李，還多了旅途中的悲慘故事，比如說在車上站超過20小時、被扒手洗劫，以及面對車站裡滿滿的人潮。

雖說這些景像對他們而言，似乎早已司空見慣。然而，今年廣州車站人山人海的景象，仍然讓人印象深刻。

2016年中國春運。（美聯社）

10萬旅客擠爆廣州車站

事實上，這次廣州交通壅塞的情形，從2月1日就開始了。在雨雪的影響之下，廣州部分列車取消或延誤。而隨著「大量旅客受困車站」的消息傳開，越來越多人也選擇提早搭車，反而讓交通壅塞的情形更加惡化。

在尖峰時期，車站前的大廣場擠了10萬名旅客。滿滿的人潮湧出了車站，漫溢到兩旁的道路上。

2016年中國春運。（美聯社）

「我們就像鍋裡的水餃。」一名年輕男子跟記者說道。這個男生花了3個小時才通過安全檢查，而在他終於擠上火車之後，還要再花8個小時，才能回到家中。

「我已經筋疲力盡了。」另外一個年輕女性則表示，「但是當我想到在家的父母，就會覺得很溫暖。我想要快點回家，跟他們待在一起。」

中國產業結構轉型

除了交通狀況之外，在現場秩序的部分，儘管當局安排超過千名警力，這些警察並沒有太多麻煩要處理。雖然有乘客因為在爬金屬柵欄時被警察阻止，而生氣地拿著包包捶打員警，但是這種事情，多半會被當成新年難免的情況而得到容忍。

到了2月3日，當局也著手處理交通網絡的問題。他們安排更多班次，或是將旅客疏導到其他車站。

在種種安排之下，廣州車站的問題暫時解決。然而，對於許多移工而言，在混亂的交通之外，還有另一個更重大的問題。

那就是中國的產業結構轉型。

2016年中國春運。（美聯社）

工廠遷出，移工回家

過去，製造業工廠曾是中國的經濟支柱，然而，現在很多工廠卻轉移到勞力更便宜的國家。工廠老闆紛紛表示，在需求下降的同時，他們也面臨了「即便工資上漲，仍無法留住工人」的窘境。這種情形也更加削弱了工廠的競爭力。

2016年中國春運。（美聯社）

除此之外，也有許多移工在離家較近的小城鎮中，看到越來越多的工作機會。因此，這次的旅途，將是許多移工最後一次揹起行囊。在這次返家之後，他們將會留在那兒。在這些影響之下，2015年中國的移工人口，下降了600萬人次。這是中國30年來，移工人口下降的首例。

而徐席飛（音）和吳劍瑩（音），便是見證這次經濟轉型的移工。

走向更不確定的未來

徐席飛和吳劍瑩兩人從家鄉赴外地工作超過10年，他們多數時間待在廣東，孩子則留在村子裡頭。

他們表示，他們工作的鞋廠慢慢輸給了國外的競爭者。然而，隨著生活開銷急遽上升，賺到足夠生活的錢也越來越困難。

2016年中國春運。（美聯社）

「習近平主席不是說，只要你認真工作、監持夢想，就會有所回報嗎？」徐席飛問道，「我們真的很努力工作，也有夢想，但是卻什麼回報也沒有。」

看來，增開班次之後，困在廣州的人潮已經漫漫疏通，然而中國堅忍不拔的移工們，正開始另一次長征，一方面是回家，一方面也是邁向更不確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