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聞周刊》-9成新民工過年不思歸寧加班賺錢
作者: 記者廖慧娟╱整理 | 旺報 – 2011年12月25日 上午5:30旺報【記者廖慧娟╱整理】
大陸年度最大移民潮「春運」即將展開,人人忙搶購回家車票,但也有越來越多受過教育、城市化較深的新民工不願回鄉,寧可留在打工的城市裡,獨自寂寞過年。
大陸年度「盛事」春運將在2012年1月8日展開,面對人類史上最大周期性移民潮,官、民嚴陣以待:官員思考如何疏運數億流動人口,民眾想著怎麼搶到一張回家的車票。近乎肅殺的氛圍中,大約有1億人口的「新民工」卻恍若置身事外,不想回家面對紛至沓來的壓力,寧可留在城市寂寞卻自由地過日子。
大陸在2010年的中央一號檔案中,首次提出「新生代農民工」(簡稱新民工)概念,一般通稱「二代農民工」,主要指80後、90後的農民工;他們在長輩「以教育翻身」的期待中,專心上學念書,已不會種地,也不想種地,無法留在農村生活;但他們在城市裡沒有戶籍,教育程度不高,無法找到好工作,最後只能游離在城市和農村之間,成為面臨邊緣化的尷尬群體,有人更稱他們是不願意種地的「農民工v2.0」。
在春運展開前,《中國新聞周刊》以專題剖析新民工處境,探討他們「不思歸」背後的辛酸。
車票難買 路費太貴
據官方統計,大陸各地有1.5億外出農民工,其中,新民工大約1億人,約占總數的60%。與父輩相比,新民工對傳統節日並不熱衷,許多人並沒有「步履匆匆回鄉過團圓年」的打算。
《新京報》調查顯示,願回鄉定居的農民工平均僅有8.8%,其中13.3%是老一輩,新民工只有7.7%,亦即有9成新民工不願「回家」。
老家在江蘇省連雲港市灌雲縣法科村的孫志傳是第一代外出討生活的農民工,在徐州市做瓦工十幾年,每年只在春節、工地休假時回鄉:「我有2個兒子,大兒子在北京讀大學四年級,二兒子在哈爾濱讀大學二年級,只有寒假才有機會回家,過年我不回去的話,就一年也見不著了。」
為了回家,再苦再累孫志傳也覺得值得:「去年跟我在一個工地上的幾個工友過年沒買到汽車票,幾個人一起騎摩托車回家。」在他的印象中,少有農民工過年不回家,人人都「歸心似箭」。但法科村80後、90後年輕新民工卻不想回家。
生於1989年的劉露高中畢業就到蘇州一家服裝廠打工,今年選擇留在蘇州過年,她無奈地說:「不是不想回家,但是坐車實在是太麻煩了。」
提起以前春節回家的經歷,她用「受罪」來形容:「去年回家的時候,我把3千塊錢(人民幣,下同)塞在行李包裡面的口袋,結果下車的時候人太多太擠,我手裡的包掉了一個都不知道,等到下車發現回去找的時候已經不見了。」
不習慣沒網路、沒暖氣
劉露的鄰居馮小平也是高中畢業就到北京找工作,因火車票難買,車程時間長,今年想留在建築工地過年。他說,北京到連雲港,坐火車要13個小時,常因人多、上下車慢,誤點1、2個小時,去年春節他更是一路站回家:「每次都要睡好幾天才緩過神來,今年實在不想吃這個苦了。」
對這些年輕的打工者來說,不想回家有更直接的理由:「在農村生活不方便。」對馮小平來說,北京的暖氣就足以讓他不想回家:「老家冬天很冷,手腳經常被凍得沒有知覺,筷子都拿不起來,吃飯都很麻煩,吃完了更不想刷碗。在北京的話就待在有暖氣的屋裡,穿著毛衣就行了。」
打工心事沒人知
劉威在蘇州打工,穿著打扮很講究,享受城市的生活方式。他說:「農村人晚上7、8點就熄燈睡覺了,要不就看電視,很早村子裡就烏黑了,吃過了就睡,睡過了就吃,幾天就煩了。在城市裡,我們都去溜冰或者去迪廳(迪斯可舞廳)到後半夜才睡覺。」
這群新民工表示,在城市裡的境遇決定他們要不要回家過年:混的比較好願意回家炫耀,也不擔心家裡和鄰里問起,混的很差就「沒臉」回去了。目前工作不穩定的劉健表示,「每次回去家人都會問一大堆打工的事,自己在外面做的不怎麼樣,也不想回去跟家裡人說。周圍的人都以為你混得不錯,根本就不懂在外打工有多累。」
對他來說,過年回家只會讓自己更鬱悶,父母無法理解他在外的難處,自己遇到什麼事也不會和家裡說,因為說了也沒用。即使回去過年,他也不願意走出家門:「村裡就這麼點人,誰家的孩子在哪裡打工大家都心知肚明,暗地裡就會比較,像我這種工資很少的人都不好意思說。」
為逃避周圍人的打聽,劉健今年索性不回家過年:「實在沒有臉皮跟精力跟他們說,乾脆不回去了,省不少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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